第13章 章十；进山(1/3)

翌日；禅宇寺后院外

浓雾尚未散去，无论是近处和远处的景物都深陷黎明前的混沌中，天边星芒稀疏，遥遥地可见一丝残月斜挂。

此时凌晨五时还不到，守夜的老僧刚刚交接完班，正打着哈欠准备回房休息。蒙蒙亮中，站在后院口准备入山的一行人倒是整装待发，显得十分有精神。老僧笑叹一声年事已高便消失在堂口处。

其实焉原早在一个多时辰前就醒了，他每日固定休息三个半小时，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觉醒后的机械种天生就不需要太长的休眠时间，因为核心的智能程度已经确保能在非工作条件下得到高效的休息回复。简单来说，他们平日闲聊、走路，甚至处理一些琐碎简单的工作的时候，都时刻在养精蓄锐。

出乎焉原意料之外的是，这个世界的时间周期和亥坦博格十分吻合，使得他体内的生物钟运转十分正常，一觉之后自然神清气爽。

除了检查唯一能用的机械臂正常之外，他没做什么准备，简单洗漱过后，穿上那套布衣就到指定的后门口处等了。

他习惯赴约提前，预留充足的时间以防变故发生。也许是个性使然，又或许是儿时残酷的生存环境，焉原似乎一直就不是个容易犯错的人。

焉原轻靠在围墙旁，昨天的晶猿尸体早已被打扫干净，只是那受损的墙面尚未修复，不过按照僧侣的工作效率，今晨估计就能修补完好。

湿凉的雾气四处蔓延，所经之处色彩尽数淡化下去，连院内当下也朦胧了起来，能见度异常狭窄。

焉原打了一个哈欠，随后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他不能确定这是否是由于困倦而生的生理反应，或者单纯是忘却了这份感觉。因为上一次打哈欠，仿佛早已是如浓雾般模糊不清的数百年前了。

开始逐渐变成常人了么？他暗想道，不禁唇角无痕地上扬。

就在这时，右边传来脚步声，三个从雾气中渐渐现出轮廓的身影走到近处，为首那熟悉不过的倩影开口，顿时清脆的音韵拨开了周围的晨雾。

“看来是我们迟到了。”弄清儿笑道，随即拿出一篮子热腾腾的馒头分给身后的两位武僧以及焉原。

“不要紧，是我睡的少，习惯了。”焉原吃着馒头，随意笑了笑，全无责意。

“介绍一下，这是经常外出保护我的两位武僧大哥，渡海和渡阳。”弄清儿望向一旁的两位壮硕僧侣，伸手介绍到。

“初次见面，两位大哥还请多关照。”焉原倒是谦逊，面带笑意地冲身穿武僧袍的壮汉的点了点头。

“呵呵，小兄弟直呼我们本名就行，不要紧。”左边的武僧爽朗一笑，边嚼着馒头边回应道。“名字倒还行，关键是你能不能分辨出我们俩。”

弄清儿捂着嘴笑起来，少见地用恶作剧似的眼光看着焉原。

武僧的后一句略显突兀，令焉原稍微愣了神。他定睛一看，果然，先前是因为晨雾的原因大致看了个轮廓，两人的样貌被忽视了。然而当下这一瞅，却是让焉原感到微微吃惊。

原来，这两位武僧乃双胞胎，皆是身材壮硕，虎目熊鼻，浑身上下散发豪气。虽职业中带有“僧”字，其模样却更像是地地道道的山野汉子。

不过至于在兄弟间做个分辨，着实挺困难的，至少焉原看了老半天，直到馒头都吃完了，愣是没有看出来两者的区别。

看到焉原稍显窘迫的模样，弄清儿终于忍不住笑着解释道：“左边的是渡海大哥，他左臂上带着的是天轮教的铜镯，象征御通守卫；右边刚才打招呼的是渡阳大哥，他是兄长，左臂上带着的银镯，象征无垢净节。”

“原来如此。”焉原打量着，果然，两人的左臂皆箍上了镯子，仔细记下后，他最后说道。“即便如此，如果哪天两位大哥摘下镯子，貌似我可能还是无法分辨出来。”

“这其实也是寺里的各位一直头疼的。”弄清儿略显无奈地透露道。

四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即便是初识新交，但这么一来，气氛立刻变得十分融洽，几句闲聊间，大家更是渐渐熟悉起来。也许是这两位武僧本就爽朗的个性，十分对焉原的胃口吧，他本就是那种不擅长和心机之人打交道的性格，除非必要，不然他本人也不会轻易动出城府。

“吃完之后差不多该出发了，上山路需要花费的时间较长，趁体力充足的时候尽可能赶路。”弄清儿重新打理好行装后，递给了焉原一条围巾。“你脖颈后的伤口最严重，早上湿气重，容易受寒，不易于伤口愈合的。”

“谢了，但我不用，你还是给大哥们吧。”焉原笑道。

渡海和渡阳面面相觑，随即拍了拍胸口，咧嘴一笑。“我们这身体天天干活，结实得很。倒是小兄弟你得注意身子，清儿把你带回来医治说明和你有缘，当下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你可莫要让伤情加重，辜负了人家女孩子啊。”

焉原听罢，尴尬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弄清儿递来的围巾。不自觉地抬眼一瞧，后者的模样顿时让他后悔先前的开口，早知道就不该先拒绝了······

武僧的话让弄清儿有些怔怔的，贝齿咬唇，尽管极力遮掩，但是害羞之色依然挂面。焉原接过围巾的刹那与其手心接触，后者的玉手顿时如触电般抖了一下，收回的时候，焉原注意到她的手心有些发红。

披上舒适的围巾，焉原感激地对弄清儿道谢，一行人也没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