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年祭(2/2)

老者一脸微笑的看着叶子轩。

砰砰砰

天空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整个青城都洋溢着一股喜悦。毕竟今天是洪武纪年一千年整，在这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家家户户都在欢庆年祭，门外小孩则吃过了年夜饭，在外面或是放烟火，或是几个一群的打起了雪仗。

叶子轩有点羡慕的看着外面的小孩，他的童年充斥的唯一色彩就是练功、学架子，老者对他十分的严厉，除了练功就是识字。老实说，叶子轩并不觉得识字有什么用，但是老者却跟他说：“人和野兽的差别，就是人懂得用脑子，而野兽只有本能。你不要觉得练武之人都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武道也需要用脑子去思考，那种只会靠本能的人，永远都是下等人。”。

桌上摆放着一瓶老酒，和几碟简单的下酒菜，老者吃一颗茴香豆，又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脸上带着一丝红晕：“子轩啊，想玩就出去玩吧！这些年我都把你捆在身边，你这臭小子的翅膀也差不多硬了，也是时候让你出去闯闯了。”，说着又喝了一口酒，笑道：“唉.....，老了，人老了就是话多，呵呵。”。

“王爷爷，今天可是年祭，我哪都不去，就陪在您身边。”，叶子轩转过身来，直接坐到了老者身边，哈哈笑道：“子轩的翅膀还嫩的很呢！现在可还承受不住外面的凛冽风雨吹打。”。

老者醉眼朦胧地笑了笑，手颤了下，晃了晃酒瓶，说道：“哎呀，酒不够了呢.....。”，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续道：“你去帮我再打瓶酒过来，可注意点，别让李老头给掺了水，那奸猾的家伙最是喜欢兑水。”。

叶子轩嘿嘿一笑：“王爷爷，我叶子轩是什么人啊？还能让那老眼昏花的家伙给骗了？”，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两银子，笑道：“您之前给我的银子，我都没用呢！就不用再拿银子来了。”，说着叶子轩直接出了门。

“是时候了！”，老者一改之前的醉态，眼里一片清明，喃喃自语道：“子轩也差不多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也终于能够放下包袱了....。”，说着老者从衣服内取出一小包东西出来，缓缓将这包东西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些白色粉末状的物体。

毫不犹豫的将白色粉末一口吞下，又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老者直接站起，整理了一下衣物，这套衣服和鞋子，都是老者今天特意去买的，躺倒在床上，老者的嘴角缓缓流淌出一丝鲜血出来。

“王爷爷，酒我打来了，我趁李老头不注意还自己舀了一些进去，嘿嘿嘿。”，叶子轩提着酒葫芦推开门，看到老者躺在床上，笑道：“王爷爷，您这酒量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啊，才喝了一点，就穿着鞋躺床上去了。”。

放下酒葫芦，叶子轩走到床前就想给老者脱下鞋子，借着微弱的烛光，叶子轩终于看到了老者嘴角越流越多的鲜血。

“王.....王爷爷？”，叶子轩双手颤抖，摇晃了一下老者的身体，泪水已经不自觉的流淌了下来：“哈....，王....王爷爷，您别吓我啊，您怎么了？”。

在叶子轩的摇晃下，老者眼睛睁开，微笑着看着叶子轩：“子轩，你别怪爷爷，爷爷来这里已经五十三年了.....，在这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的地方，我已经孤独了太久、太久了，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老者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时候已经到了，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爸、妈，李晴，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们了，我.....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未出世的孩子。”。

老者眼角流出泪水，呜呜哭泣起来。叶子轩完全听不懂老者在说什么，流着眼泪，哽咽道：“王爷爷，您还有子轩啊，子轩就是您的亲人，你别抛下子轩一个人，好不好？”，叶子轩满脸泪水，一脸期翼的看着老者。

“对，你也是爷爷的亲人！可是.....,爷爷想自私一回，爷爷只是有点累，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老者的眼睛亮了一下，忍不住了剧烈咳嗽起来，一股股的鲜血止不住的流淌而已，在地面留下一滩半干的血迹，老者叹了口气：“子轩，爷爷在放衣服的箱子里.....咳咳咳，给你.....留下了一本东西，你看完之后，就把它和我一起烧.....”，老者声音微弱，话说到最后，却再也说不出口。

叶子轩泪流满面，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死去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