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2)

晚饭后，众人刘浏和江陆一起送走了无良夫妇和孟菲阳。

夜晚的风微凉却舒爽，江陆满肚子的疑问还没有得到答案，索性邀刘浏去散步。刘浏点头同意，踮起脚，确定无良夫妇已经走远后，和江陆并肩朝江边公园走去。

两人无言的走在宽阔的大路上，身边不时的有车经过。江陆看了看不时的低头逗啸天犬的刘浏，无声的笑了笑。

江边公园的人不多，两人走了一会儿，江陆提议：“坐下聊聊？”

刘浏想了想自己的膝盖，乖巧的点头答应。

两人坐在石凳上，对视了一眼，刘浏看江陆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了？”

江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报纸上…不是真的吧？”

刘浏没有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微微歪着头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认得出来。”

刘浏愣了一下，慢慢的说：“你信吗？”

江陆想都不想的回答：“不信。”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轻轻的笑了笑，刘浏想不通，他才认识自己不久，基于什么如此信任自己。可是她很感动。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慢慢的讲了起来。

她什么都没漏下。如何遇见的劫匪，如何追上的，拿了什么打劫匪，说了什么威胁他们…事无巨细，她全都讲了出来。

江陆一边听，一边为身边胆大包天的女人揪心，嘴上不受控制的说：“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安危吗！”

刘浏转头看到江陆皱起的眉毛，笑了笑没说话。

江边的风一点点的大了下来，原本还微微亮着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石凳四周的数目遮住了昏黄的路灯。被黑暗笼罩着的刘浏用力闭了下眼睛，慢慢的开口。

“我养过一只金毛，叫高更。”刘浏说着笑了起来，“就是画《布列塔尼的猪倌》的画家高更的高更。”

江陆并不知道高更是谁，更不知道那个猪倌是什么，他就静静的听着。

“我把它养的可漂亮了，每次出门都有人夸它。那时候我最喜欢每个周末带它出去玩，别人家的大狗小狗都爱追着它跑。我养了它五年，我们每晚都一起睡觉，冬天的时候它会横着躺在我脚旁，把肚子上的软肉搭在我脚上帮我暖脚。”

刘浏停了下来，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好一会儿，她才又接着讲起来。

“高一那年寒假，我带着它去孟菲阳家拜年。快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我的包被两个骑摩托车的人抢走了。那次我也摔倒了…冬天穿的厚，我摔了一下马上就起来追过去了，高更一直跑在我前面…我跑不动的时候喊它停下了，它不听就那样一直追，边追边叫…我以为它再跑一会儿追不到就会回来，所以我就原地等着…我等了好久，它一直不回来…然后我就沿着它追的方向开始找……你知道动物会哭吗？我在巷子里找到它的时候，它就躺在地上，周围全是血，眼睛周围都是湿的…我知道它一定哭了…它肯定特别疼…它以为我会跟着它跑过去…我应该跟着它的，那样我就可以保护它…它就不会哭了…”

江陆听出刘浏语气不对，轻声的叫了她一声。可是刘浏就像没听见，依旧低着头。江陆看不到她的脸，有些着急的站起来蹲在她面前，又叫了一声。看刘浏依旧没反应，他撩起了她散着的头发，然后就看到刘浏双眼无神的掉着泪。

“它好乖好乖…一动不动的等着我…可是我把丢掉了…我没有跟上它…所以它就走了…”

江陆看着泪流满面的刘浏，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小声叫着刘浏的小名，他说：“六六…六六…放声哭出来，别忍着…”

原本径自出神的刘浏在听到“六六”时，双眼一点点的聚焦，微微抬头，看着江陆说：“我把它弄丢了…它不开心了…它带走了所有…”

江陆不知道刘浏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劝着：“哭出来，别忍着！”

刘浏被江陆提高的声音吓了一下，张了张嘴，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嘴里还不时的哭喊着：“我什么都没有了！！它走了以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嚎啕大哭的女人，江陆心里揪紧。他不知道刘浏说的什么都没有了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看的出来她很痛苦。

他一向认为，悲伤不能忍。让刘浏哭出来是想让释放一下刘浏那看起来很压抑内心。可是当刘浏真的放声哭起来时，他就后悔了。

他没办法体会那份痛苦，却被嘶哑的哭声一下抓住。心脏就是被人拿着细小的针一下一下的扎着，针孔连成一片，破了个洞，然后刘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就随着江风，钻进了原本空荡荡的心中。那哭声在心壁上来回乱撞，回声震的心脏发疼。

终于吗，在细微却密集的疼痛驱使下，江陆把刘浏揽进怀里。不哄也不急着劝她停下，他就那样蹲在原地，无声的陪伴着她。

***

每个早晨，我都怀念你们。我想象着自己站在从前的厨房，一边等着早餐，一边打哈欠。

每个中午，我都怀念你们。我想象着自己被熟悉的香气喂饱，一边偷偷的喂贪吃鬼，一边开心的笑。

每个夜晚，我都怀念你们。我想象着你们的气味和拥抱，一边悄悄的掉泪，一边抱紧自己。

你们还没来得及教我的东西有很多。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因为再也不会有人教我。

你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原来我的陪伴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