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件让人忧伤的事(2/3)

云降只能这样想，他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纤细的身子慢慢淡了去，一点一点的消散在眼前。

许多许多年后，当年侥幸不死的仙君提起这档子事，想起云降那好似活剥人的目光，依旧心有余悸。

云降伤痛欲绝，始终不肯相信慕白魂飞魄散的事实，魔界内如有人谈论，被云降得知，立马处死。一时间魔界人心惶惶，而在这时，传来瑶姬竟是报密与天后之人，说是扶尘藏身于魔界的事。

理由也很是简单，女人这样做，无非就是那些争风吃醋鸡毛蒜皮的小事，加之扶尘又有了身孕，此来也是理所当然。

不管瑶姬怎样呼冤，云降始终冷着一双眸子，那冷意让人毛骨悚然，念及是开山裴祖之女，才没有伤了她的性命，却也是生不如死，一掌废了瑶姬的仙体后，打下须弥山，落入凡尘后，云降施了结界，说是让她好生吃斋念佛，祈祷慕白平安无事，否则不但她性命不保，连她刚诞下的孩子他也一并赐死。

想着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还未叫她娘亲，她怎么忍心，只有安分守己呆在竹园，再者，她也被废了仙体，没了术法，也破不了云降的结界。

之后，云降对外称瑶姬难产而死。

就这样过了三万多年，直到莲汐和云奚误闯了结界。

莲汐仍记得那时瑶姬的模样，满眼震惊，告知身份后，搂着云奚大哭，而云奚则僵硬着身子似是魂灵出了窍般，她也许明白云奚的心情，那是一种迷茫，彷徨，还有如若被人浸入海水般的窒息感以及冒出水面后新生的明朗。

后来，莲汐云奚携着瑶姬回了魔界，见了云降后，说明缘由。

云降沉了会眉，他已不再年轻，因果到底怎样他也不想深究，况且，她仙体已废，幽禁了三万多年，如今再见，也算作他这个父亲为自己的儿子所做不多的一件事吧。

至于云奚，莲汐想着，他应该是很伤心的。

她深知这苦楚。

自己也是不知何时便在崖底，自生自灭，与寂寞为友，和孤独为伴。

可是这些年来，她有了爹爹，爹爹宠着她，疼着她，纵使她没有娘亲，也甚是知足，她向来是个知足的人。可是云奚，他和自己又不一样，爹爹编制了一个谎言欺瞒了他三万多年，这个谎言不但让他与亲生母亲分离三万多年，也让他顶了迫害魔后恶毒女人之子的帽子三万多年，这些本不该他承受的，他自出生起便背负着，不管他愿不愿意。

“汐儿？”云锦晃晃手。

莲汐醒了神：“你来了。”

云锦在瑶姬回了不久也静修完：“想什么呢？”

“想这繁杂的尘世。”

云锦看着莲汐无精打采的小脸，想到近来死而复生的瑶姬也明白了些：”放心，大哥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有些事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别想太多。“

”但愿如此吧。“莲汐自言自语道。

云锦拥着莲汐，轻轻拍着她海藻般的蓝发。

小些时候，因为瑶姬不在，云奚养在母妃身边，虽是亲生儿子般对待，他也能感觉到云奚的羡慕，孤独，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云奚才喜欢流连烟花场所。

记得以前奉父君之命下凡收妖时，无意间进入一所烟花场所，他深深的记得那一幕，秋季的园子里，贵妃椅上醉酒后的云奚，脱下了面具。

也是从那时起，他才明白，云奚掩瞒了太多，也背负了太多。

现在瑶姬回来了。

死而复生，这究竟是好是坏，他说不清。

这就好比是一个杀人犯的孩子从生下来就被带上手铐脚镣生活，每日活在他人指指点点之下，很多很多年后，有人告诉他，其实杀人犯另有其人，那么这个孩子是该笑着说原谅还是该哭着说命运如此捉弄他。

莲汐抬头看了看晃眼的阳光，有些刺眼，眯了眯眼道：”我们去看看云奚吧。“

云锦点了头，莲汐抱起小白朝着七星殿走去。进门后，一眼就看见院中石桌旁灌酒的云奚，莲汐鼻头忽然一酸，抱着小白朝着云奚走去，一把夺过酒**：”云奚，别喝了。“

云奚抬着朦胧的眸子看向莲汐，勾了勾嘴角，没有搭理，夺过酒**，仰起头灌着酒，莲汐晶莹着眼圈，云锦捏了诀打掉云奚手中的酒**：“喝多了伤身。”

听到院中酒**碎裂的声音，屋内的婢女忙出来，原以为是云奚喝醉后不小心又打碎酒杯，正准备拿着新杯子换上，哪知院中竟是云锦和莲汐，忙行礼道：“二殿下，公主。”

云锦也没理这婢女，莲汐看到婢女手中的酒杯道：“大殿下这样几天了。”

”回公主的话，大殿下自瑶姬娘娘回来便一直这样。“

莲汐挥了挥手，示意那婢女退下，小手拉着云奚紫色绣着牡丹的衣袖：”云奚，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云奚苦笑了笑，自莲汐踏入七星殿时他就知晓了她来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起了身，拿着酒壶歪歪斜斜的走出七星殿，莲汐急了，转身想追，云锦拦下道：“让他自己好好静静。”

云奚出了七星殿后，捏了个决，躺在祥云上，喝着酒，不知道要飞向何方，耳朵里回想着魔界内的流言碎语。那些东西，他怎么可能在乎？

他在乎的，无外乎是——

想到这儿，云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