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节 复仇(1/2)

昨天夜里被害的张叔苓，死状并没那么惨是全尸，然而面色青灰，双目圆瞪--死不瞑目，嘴巴张的老大，表情狰狞扭曲，应该是被吓死的。

据闻当时，张伯芸晚上留宿在姨太太房里，半夜的忽然听见外间有小孩子的哭声，两人不堪其扰，张伯苓素来身强体壮，胆子也大，披了外套就推门探究竟，结果，没人知晓发生了什么，姨太太等的久了，有些疑心，可毕竟是夜黑风高的晚上，寻常妇人轻易也不敢出门查探，困意上来就睡了过去，早晨才发觉那半边床铺是凉的，男人竟是彻夜未归，上午的时候，家里的长工有活儿去后院的园子里，在门口处的大槐树底下发现了死相惨烈的张伯芸。

张叔苓则是夜半无人的时候死在张家药铺里。据家里人说是突然傍晚归家之后忽然记起似乎是忘了东西在铺子里，就返回去取物了，第二天早上给药铺学徒发现死在铺子里间置物间里。

因几天之内同时折了两个男丁，自然是要惊动平时深居简出的老太爷。这老太爷除了正妻又娶了三房姨太太，儿子生了八个，儿子复又生了好些孩子，到如今张家第四代最年长的孩子都已经成年，这般人口不算众多的城镇里，人丁兴旺的张家洋洋洒洒的就占了城南这一片大半条街。老爷子快要八十岁了，气色还不错，勉强算是矍铄健朗，然而毕竟上了年纪，喜欢清静偏偏子孙多的有点厌烦，不大愿意他们前来探望，也不大分的清谁是谁。

基本上排除了意外死亡的可能性，然而追到家里杀人，这凶手的确有胆识但是也未免太猖狂了些，这兄弟俩在族中也是出了名的行事狠辣，如今被人追到家里手段残忍的复仇也没多少人感到意外，只是这死者情状着实让人疑心这凶手的身份。

有模有样的查探过伤口之后，道士扮相的灵献法师和助手杜康先是给他二人做了一番超度，之后向张家痛哭不止的几位张夫人和孩子们劝道“逝者已矣，还请节哀”。还试图使得张家人相信，这凶手确确不是活人，这兄弟俩怕是遇见了邪祟，来寻仇的怨灵。他们两个法师是寻找凶杀案带来的煞气一路到此，而来此地的目的是降服这邪祟并且设法阻止凶案的继续，再不赶来收拾，只怕张家仍旧要继续发生这类横死的命案。

解释完的灵献在张家族众扫视一番，忽指着当中一个男人，道“你是张叔蘅？”，男人茫然的点了点头，却听她继续道“这来寻仇的怨灵是个中年妇人，姓杨。若不想同你那两位堂兄一般的横死家中，第一今晚不要出门，第二将这平安符好好收在怀中，就寝的时候也不要摘下来。切记切记”说着伸手想着他递出一个穿了红线方便佩戴的，新制成的黄符折成的平安扣。

族中诸多的子弟悉数面露惊恐之色，心中都道，竟然真的是恶灵害人，四房的杨氏，竟然是她？她果然给人害死了，那孩子怕也凶多吉少了，害死她母子的真凶想来就是这死去的兄弟俩并这个被道士当中点名的小子了，造孽啊！

那张叔蘅尴尬的站在那儿，脸色忽而苍白忽而窘迫，一双眼睛神色复杂的看向灵献，真狠啊，他若接了就是当众承认了戕害同族的罪过，纵然躲过一劫逃脱一死侥幸苟活只怕后半生都要淹没在家人和外人的唾沫星子里，若不接只怕眼下就有性命之忧，反复权衡了半天，终于是性命要紧些，犹豫着伸手接过平安扣，并没有道谢，甚至有些怨毒的瞥了一眼灵献，灵献则看戏一般事不关己的淡漠态度，嘴角歪了歪，面上是似笑非笑地神色。

“诸位且宽心吧，我二人这就去寻那怨灵的踪迹，我几时捉住便直接带走了它，并差遣人来知会贵府上一声，到时候再付酬金不迟。”把承诺说的很是胸有成竹，完全排除了任务失败的可能，使得话语者本身使人信服。

灵献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放置在右手边的梨木桌上，那是一早长房大奶奶差遣了手下仆役送过来的二十两银子。拉了杜康转身出府。

待走出百里左右，灵献从二中掏出一撮白毛吹了吹，神兽龙犬便抖了抖毛晃了出来，才睡醒的模样，两只眼睛上还糊着眼屎，打了个哈欠，大爷似的哼了哼，才晃晃的走到灵献跟前来。

灵献低下身子，拿出一个囊袋在它鼻子底下，龙犬于是嗅了嗅，就又听见灵献在它耳边发出指令“她在这附近了，你去把她给我带过来。”那龙犬摇了摇尾巴就跑了出去，半个时辰也没见它回来，不免奇怪，掐指一算不禁怔了怔，杜康问她何故，她面色古怪的笑了笑，“方才占出的卦象是‘会故人。’”杜康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故人是黎天，灵献则否认，“他不在这儿，他若在这附近，我是感应的到的。”杜康心里一酸，顾左右而言他。

沿着大路向南又走了半刻，将将出了城镇，人烟渐少，地势渐陡，周围已是树木丛生，草木丰茂，两人慢慢的进入了山道，路渐崎岖，终于寻到一处怪石林立的地方，，就见不远处盘子正晃着尾巴仿佛是和什么势均力敌的对手两不妥协的对峙的姿态。身边不远处飘着的脸色惨白，蓬乱着头发，身着破旧杂色水田衣的中年妇人，正是他俩找了好几天的张杨氏的魂魄。她此刻茫然的左看看又看看，枯瘦如柴的双手垂在身侧，恢复了胆怯的模样，哪里有丝毫连环杀人犯的影子在，若不是果然将她截在此处，直让人怀疑先前的论断。

和龙犬盘觚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