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季冠学院(1/2)

林府实际已经鸡飞狗跳，林宇常迷床榻，像个恹恹的病人，茶饭不思。房梁上，竟是几只野猫的天下，林家祠堂一片宁静。

林府大门外的两只亮黑色石貔貅，一左一右，一公一母，翘首对望，眼神精锐。府院内混乱成一片，整个院子都染了尘埃，花草也无人看管，全都被林宇撵去处理他的首要大事去了，还有就是已经放假的仆人。如今除了祭祖上香才会踏足的祠堂一片平静。林大少爷新官上任三把火，连着数天废寝忘食，终于倒下，整天晕头昏沉于床榻之上，再也没有当初活劲。

林宇每日除了还能有个老妈子给他送去一日三餐，再也没有人愿意搭理那么一个病秧子大牌少爷。平日间，对他欢声笑语的年轻仆人，除了趁他病搜罗了他一屋子家当外，再也不愿踏足一步。林宇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无力起身大骂，怒目圆睁，一口老血直冲心口，翻墙倒海吐出黑红的老血。已经躺在床上数日，无力自理，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仆从下人露出真实险恶的一面，他才晓得那个大他不到一天的姐姐怎么辛苦，才堪堪体会那种高度的艰辛。这一次，他收起了心中的不甘，他在呼喊，喊着父母，还有兄长，姐姐。

数月前，林玉阳夫妇携大哥一同离家，他以为就是去远方亲戚家做生意，而他的姐姐对此从未提即，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他好想跟娘亲诉苦，他要让所有给他好看的仆人下人不好受，他堂堂林府三少爷，竟然被这些仆人如猪狗对待，不，还不如猪狗。他也在想，林粟管家的时候，怎的这些没用仆人婢女跟狗一样唯唯诺诺，到他就这副光景，他都不敢想，他能不能撑到林粟好心回家门看一看，顺手修理府上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昔日，他得到一颗手掌心大小的翠绿色夜明珠，竟然被名为小翠的婢女翻腾了出来，还在他眼前晃悠着，“公子，这个宝贝赏给我吧，看你那样子也是不能长久了，它跟了你进棺材多可惜！”接着相貌中等的高鼻女子扭动着身躯大摇大摆而去，那叫林宇心中怒吼，恨不得扑上去啃下她身上两块肉。看着床沿边的一锅煮出来的惨淡青菜白粥，他更想立即生龙活虎的带上小录治理一下厨房的大厨，大声对他说：“这是人吃的吗？我林府缺肉？”，然后厨房厨师们都会当即认错，生怕被他赶出去，现在不一样了，所有下人都敢对付起主子来了，泥沙俱下形容不为过。

这一个月，林府落叶败絮铺了满地，还出现了一些花草枯黄渴死的迹象，正是家风日下的惨淡场景，路过之人都会对此摇头叹息，也有人会说上一句不中听的话“呵，这林府终究还是败了！”

林府的邻居马二娘对此见怪不怪，实话说，她还没正眼瞧过林府的大门，因为看见两只黑亮的高大石兽心中犯毛，她时常半夜出门，常常觉得那两只石兽，在黑夜中睁着眼睛看着她。已经到了农闲的季节，雨水渐渐多了起来，她家屋子的漏洞还没来得及缝补，她还要想法子叫人帮忙呢。念及此，马二娘心头火大，觉得自家闺女越长大越碍眼，老大不小的年纪帮不上什么忙，再过两年能帮上忙了，也要嫁了人，她白白养了这么多年，还吃力不讨好，她早已打算起了自己女儿马丽出嫁前如何大发一笔，一想到这个，满脸横肉的妇女捂着嘴嘎嘎笑，她一笑，脸上的肉随之舞动。

在季冠学院中受关注的不仅仅是学富五车的夫子，亦不是教学设施完善的学习氛围，而是枝繁叶茂的古老梧桐树，如今它已经焕然一新，浓密枝叶覆盖一片天穹，树下留出阴凉的树荫。它悄无声息地落下四片大小不一的绿色叶子，大的如成人双掌，小的不过数寸。浓密树冠中，有个绿色身影隐约浮现，和周玉树看见的妖灵相似，差不多的大小，单一的颜色，拟人化的面容。他看见树上落下的叶子中，叶面上浮现字体流光一闪而逝，由叶面大小字迹分别是：林、流、谢、谢。

奇怪的是，这几片叶子刚一触及地面，便如雨水融入溪水一边消融不见，这或许正是高大浓密梧桐树下一片落叶也没有的缘由。层层树叶之上，有一个隐秘的大巢穴，巢穴中有个灰白点点相间白色的鸟卵，双手才能捧起，不知是何种大型动物的后裔，绿色身影虽然在树上，却不曾靠近过这个能装下一个人的大型巢穴。

天空中聚拢了大片乌云，层层堆积，渐渐压在尾城上空。

谢石承诺道：“多谢夫子收留，小石头定不负期望，尽力读好书。”这份天大的恩情，他受之有愧，天底下除了父母，再也没有人对他们那么好了，这件事哪怕对于林粟而言微不足道，顺手为之，但在谢石看来，这就是大恩，镜花水月，既然成为真的。

“既然徐夫子已经答应了，我也就放心了。那么，小石头，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也请夫子交代一下，特殊情况的特殊处理方式。”林粟严肃道，这非儿戏，岂能空口白话？对于徐夫子，林粟放心，可真正不放心的应该是云巅之上的当事人谢石。

谢石严阵以待答话道：“徐夫子，学生姓谢名石，家父谢天刃，父母已故，现在家中只剩我和妹妹谢梦两人。从今日起，我谢石愿意当夫子您任劳任怨的学童。”谢石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发誓，有些不顺畅。

待谢石介绍完自己之后，徐夫子慢声一语中的道：“空口白话？无凭无据，怎叫人信服。我拟个字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