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静候佳音(2/3)

张久泽见两人没有反应，自嘲的笑了笑，透过地牢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星光，一双浑浊的眸子愈发迷离。

“当初我们张家也是青断有名有姓的大家族，那时候整个盛唐，春风起处，不论是秦淮河的清倌人，还是楚南的烟雨美人，上至皇室公主，下至山村浣纱农妇，飘洒的都是印有我张家族印的各类香水。

还记得那时在青楼中厮混的女子，都喜欢一味要交梦绮罗的香料，这个香料制成的香水，撒上两滴在身上，就是最正经的公子哥都忍不住想钻进女子的闺房。啧啧，梦绮罗一上铺，这门外长长的的队排着的都是各大青楼的龟公。

名门望族的小姐们就更偏爱另外一味唤作云胡的香料。云胡香味清幽，夺人心绪却又不显刻意，如山谷中一条小溪流淌而过，叮叮咚咚，清爽悦耳。调制出云胡的大师曾说，这香味，如同烟雨天，楚南巷子中一位撑着油伞的邻家姑娘般，令人流连。

而我最喜欢的一味香料，叫做醉生梦死。这是我父亲调制出的最出色的香料了。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是我母亲的忌辰，那一日，是父亲将自己关在香院内研制新香料第十五天。父亲跌跌撞撞的跑出香院，手上捧着一块香膏，衣衫不整，像个疯子。那一日，我害怕极了，怕是的父亲一直这么疯魔下去，也开心极了，父亲手上的香膏，起码能让我张家再富贵上一百年！

我张家的富贵啊！可我父亲呕心沥血换来的是什么！顾家单单凭借着修真术炼出的香丹就把这一切都夺走了！这世上，竟还有这种夺人富贵的神仙！

这香丹，能随着人的体温、喜怒哀乐变幻香味，甚至只要是香丹碰见过的香味它都能完美的散发出来，而且这香丹竟然一颗能用一年之久！这世上，竟有人能制作出如此神物！这让我张家如何是好！

什么梦绮罗！什么云胡！什么归来双燕！统统都抵不过这么一颗小小的香丹！天杀的顾家！如此神妙的香丹！竟然只卖三十两银子！三十两银子能干什么！连一两云胡都买不到！

还好这香丹复制不出醉生梦死的香味，总算是还有希望。可顾家又干了些什么！勾结官府，买通上下，盛唐境内醉生梦死被列为禁药，短短五年时间，我父亲郁郁而终，整个张家分崩离析！几十年来，我只能苟活在这青叶镇，一日不如一日！这些，都是顾家所赐！”话说到这张久泽的面皮微微抽搐，双目中绽放寒光，死死盯着一旁不知何时已经苏醒的顾醉墨。

顾醉墨可能刚刚苏醒不久，这会正有些饿，正同林简溪一块吃东西，此刻张久泽视野投了过来，放下碗筷道：“青断张家分崩离析的确是我顾家插手了。成王败寇，我本不欲多做解释，但左右无事，我也就多嘴几句。老人家莫要动气。”

张久泽微微点了点头：“我心中一直存有心结，顾家已经是盛唐最最富贵的家族，我张家虽然在青断有些成就，但远远不及顾家这种庞然大物，为何要咬住我张家不放。”

顾醉墨也点了点头：“此事说来话长，这么说吧，醉生梦死就是前朝五石散，不过药效要强烈许多。要处理张家的是当今朝廷，我顾家不过恰逢其会，手段也温和了许多。”

莫闲愣神：“这就完了？不是说来话长？”

张久泽低声喃喃道：“父亲呕心沥血制作出的香料怎可能是五石散！黄毛小儿！你这脏水泼的好没道理！”

顾醉墨喝了一小口清酒，赞道：“青叶镇的这种无名清酒倒是爽口。”赞罢也不去看张久泽，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顾家堂堂盛唐第一世家泼你张家脏水，你好不要脸！”

张久泽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中灵犀闪过，涩声道：“是了！父亲说的上古配方！”转念间面色复又狰狞起来斥道：“那也是你顾家香丹逼的！你顾家害我家破人亡！我定要你顾家断子绝孙！”

顾醉墨猛的转过头看向张久泽：“我顾家早就放弃香丹了！知道如今盛唐的香丹出自谁家嘛！淮北燕家！就是当初在你张家当了十年学徒的燕六！如今燕六改名燕梧桐，淮北燕家占了盛唐近四成的香丹生意！”

张久泽如遭雷击，嘶声吼道：“这不可能！燕六资质平平！怎么可能！”

顾醉墨冷笑：“盛唐建国三千年，境内产业结构更替常有之事，你张家不思进取，反而想靠着五石散这样的歪门邪道拿回市场，还诬陷我顾家针对你等。你张家又何时能进我顾家眼中！”

张久泽气急无言，大口喘气，过了一会才缓过来冷冷看着顾醉墨：“多说无益，有了顾家的三十万两黄金，复兴张家也不过举手之劳！顾醉墨！你认命吧！”

顾醉墨拍了拍脑袋，摸出一块玉佩递给张久泽：“老人家，你把这玉佩送到蜀城的顾家钱庄就能联系上我父亲。届时你要多少赎金，你们自个商量。”

张久泽接过玉佩，脸上阴晴不定：“顾家后继无人，你这嫡长子如此窝囊！”言罢扭头走人。

待得张久泽走后，莫闲看着顾醉墨道：“当真认命了？”

顾醉墨点了点头：“为何不认？我是盛唐第一世家的嫡长子，如此好的命，我为何不认？”

林简溪噗嗤一笑：“想来墨哥哥胜券在握。马上就能晋入先天了吧。”

莫闲恍然大悟，心想这次自己又省的出手了。

顾醉墨刮了下林简溪的鼻子，笑道：“就你灵精，真气梳理的比我想象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