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玉璧之局(1/2)

宴席设在船舱大厅中，简约而不失庄重，除宋师道外，席间还有另一对男女。男子四十余岁，诡异的却是须发皆白，起色并无半点衰老之相，倒是显得雍容华贵，自有一派大家风范。女子在双十年华，天生尤物，神态妩媚，与那男子亲密无间，十分撩人，带着三分风尘之色。

宋师道介绍道：这是家叔宋鲁，擅长银龙拐法，享誉江湖。这是鲁叔妾室柳菁。原来那男的是宋阀的著名高手"银须"宋鲁，宋师道的族叔，乃宋阀核心人物之一。

宋师道要介绍四人时，方察觉不知从何说起，正尴尬时，傅君婥淡淡说出四人名字，杜虎神态从容自有一股高人气度。

宋鲁笑道：杜兄以九重为字，气度非凡，不知是何方人士？

杜虎语气平淡道：杜某人四海飘零，天下为家。显然是不准备透漏真实来历，没把宋鲁放在眼里。

宋鲁眸中寒光一闪而逝，随即对傅君绰道：姑娘神华内敛，显是身具高深武功，所携带配剑也是异国风韵，不知是何方大能竟能调教出这般出色的传人呢？"寇徐两人不由咋舌，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实，虽第一次听宋鲁之名，但见他眼光高明，不自觉暗自叹服。

傅君绰还未作答，杜虎冷哼一声道：初次见面就探人来历，这就是宋阀待客之道？说话间真气骤发，一轻一重宛如阴阳太极将宋鲁震得气血翻涌，脸色在平静不下来。话落则气收，然宋鲁几乎觉得是经历了一场幻觉。

傅君婥见得杜虎为她出气，心中一甜，笑着答道："请宋先生见谅，君婥奉有师命，不得泄漏出自身来历。"

柳菁那对剪水秋瞳横了寇徐两个小子一眼，微笑道："两位小兄弟均长得英姿英伟，为何却未修习武技，不知是何缘故呢？"

寇仲挺胸干咳道，"俺们两兄弟正要随我们的娘修习绝世武技，多谢宋夫人夸赞了。"

宋师道听他说"我们的爹娘"时，目光落到傅君卓无限美好的娇躯上，又看到杜虎古朴平实的面庞，神色大变道，"你们爹娘？"

傅君婥俏睑羞红，尴尬道："我只是认了两个小鬼做干儿子，和杜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徐子陵故意补刀，摸着肚子嚷道，"爹，娘！孩儿快饿死了。"

杜虎轻敲桌子道：开席。

众人都随之正式开宴，宋师道和宋鲁两叔侄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骇然之色，俱是被杜虎这不动声色影响人精神的手段骇住。各人入席，开始边吃边谈。

寇仲和徐子陵终是少年心性，见桌上尽是山珍海错，忙抢着入席坐下，丝毫不理江潮礼数。

宋师道等摸不清杜虎底蕴，当然不敢大意，请杜虎上座，傅君绰挨着坐下，宋师道和宋鲁陪坐左右，柳菁则坐在宋鲁之旁，接着是寇仲和徐子陵。

两名恭侯一旁的侍女立时趋前为各人斟酒。宴席之上，宋鲁精于饮食，随口介绍桌上美食，听得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餐饱餐饿的人目瞪口呆。手底却不闲着，对菜肴展开扫荡战。

杜虎随意吃了几口，就不再下筷。傅君婥也毫无兴趣，只吃了两条青菜，便停下箸来，玉容静若止水，美得真像天上降世的观音大士。

饭后，宋鲁亲自烹茶款待几人，宋鲁见杜虎高深莫测不好应对，就话题一转，对傅君婥道："傅姑娘对我中土之事，是否都甚熟悉呢？"

傅君婥淡淡道："宋先生是如何只凭我的佩剑形状，就断定君婥来自域外呢？"

宋师道俊目立时亮了起来，侧耳倾听。

宋鲁歉然道；"请恕某家莽撞，姑娘可有听过关于和氏璧典呢？"他终是老狐狸，轻易转个角度，侧面考究傅君婥来历。

寇仲像学生听讲般举手道："我听过，古时秦昭襄王要以十五座城池换赵惠文王的镇国之宝和氏璧，蔺相如主动请缨护送和氏璧去见秦王，老蔺抱着人璧俱亡的方法要挟秦王，幸好秦王也是蠢蛋一个，竟让他把和氏壁送返赵国，这就是什么他娘的"完璧归赵"。

众人为之莞尔，柳菁笑得最厉害，指着寇仲道："那和氏璧后来又到了谁手中？"

寇仲只因曾听过白老夫子大致说过"完璧归赵"的故事，至于"归赵"之后落到谁手中，那会得知，尴尬道，"这怕只有老天才晓得吧。"

柳菁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伏到宋鲁身上去，媚态横生。

宋鲁见爱妾如此开怀，心中欢喜，不厌其烦道，"这和氏璧后来到了秦始皇嬴政手上，始皇命宰相李斯撰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形篆字，派玉石匠镌刻璧上，于是和氏璧遂成了和氐玺。"

寇仲和徐子陵这才知道玉玺来历，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宋师道怕再引起杜虎发怒，接上道："汉高祖刘邦推翻秦朝后，秦王子婴就把和氏壁献与刘邦，刘邦称之为"传国玉玺"，自此和氏壁成了得国失国的象征。后来西汉末年王莽篡位，派弟王舜往长乐宫向孝元太后索璧，给孝元太后怒摔地上，致摔缺一角，王莽命人把缺角以贾金镶补上去，使和氏璧又多添"玉体金角"的雅名。"

寇仲笑道：这个故事肯定是假的，若真的经此大力一摔，那和氏壁还不摔得碎粉。

宋鲁笑道："寇小兄这确实猜错了，盖因此玉非凡玉。当年楚人卞和在荆山砍柴，见一只美丽的凤凰栖于一块青石上，想起"凤凰不落无宝地"，断定这青石必是宝物，于是献给楚厉王，岂知楚廷的玉石匠均指卞和献的乃是凡石，楚王一怒下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