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东华(1/2)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托腮坐在石阶上，若有所思。

他身后走来个二十岁出头的白衣男子，容貌俊朗，笑意盎然。

在少年身旁坐下，男子道：“你小师叔都已经清醒过来了，你还不开心？”

少年摇摇头：“师父，小师叔被掌门叫去正擎殿了，会不会有事？”

男子眼中也隐隐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继续笑道：“放心，没事，更不会与你有关。我说臭小子，你这次可是出尽风头了，连你小师叔都能打败，厉害呀！”

少年羞涩地挠挠头：“那是小师叔病了。”

“无论如何，比你师父我强，你还赢了一局，而你师父一局都没赢。”

“那是因为大师伯比师父入门早了好些年，自然能打过师父，但假以时日……”少年认真思索了片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离下一次比试还有十年，到时候，师父一定能赢的，说不准还是第一嘞！”

“真的？”男子斜眼瞥着他，脸上笑意更浓，“你就这么相信你师父？”

“当然了，我师父是全北华山最厉害的人！”

看着少年自豪的模样，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拿第一就不必了，你师父没这个兴趣，但师父看好你，你以后给我好好努力，不管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都给我拿个第一回来，听到没有？”

少年立刻泄了气：“师父，好难啊！”

男子在他肩上用力一拍：“有何难的？只要努力，就没有做不到的，你看你师父我，这几年虽说吃了不少苦头，可修为也上去了不少。”

见少年低头不说话，还是没什么信心，男子便又揽着他的肩，缓缓道：“师父相信你，总有一天，你能一鸣惊人。”

顿了顿，他又问道：“知道如何才能一鸣惊人吗？”

看少年摇摇头，男子脸上突然多出几抹坏笑：“这是我从你小师叔身上看出来的，一开始，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厉害，就算你真的很强，那也要隐藏实力。

若是像你大师伯和三师伯那样，谁都知道他们会赢，那就没有一鸣惊人的效果了，懂吗？当然了，到时候你最好，再添油加醋一番，比如说……”

男子想了半天才接着道：“比如说，把你的剑气弄成彩虹色的，直接让他们目瞪口呆；比如说，你可以先假装败了一招，等他们为对方欢呼的时候，你再突然反击，让他们被自己没说完的话噎死；比如说……”

少年看着男子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不禁低声笑道：“师父你很有心机啊！”

男子又拍了少年一下：“什么叫有心机？你师父这是把自己这些年领悟出来的秘诀都传给你了，你别不知道珍惜！”

“那师父为何不自己用？”

“我？”少年看向远处的目光逐渐深邃，“我与你们不同，我有大仇要报，我的敌人是很厉害的妖魔，下一次比试的时候，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留在北华山……”

“师父确实没留在北华山了。”

月色下，一个白衣男子正站在石阶上，对着远处的夜空喃喃低语。

从前的少年，如今已是个二十三岁的七尺男儿，只是从前那个笑意盎然的男子，如今又去了哪里？

“师父，你说的，我做到了，我得了第一，还是按你教我的方式，大家都很吃惊，全都对我刮目相看，这就是你说的，一鸣惊人的效果么？”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赵小杨缓缓走到方冬意身侧，低声道：“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里。”

“小师叔。”

“今天，你为你师父争光了。”

“可是……”方冬意低垂着眼睑，“可是师父他看不到。”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忽然抬头看着赵小杨：“小师叔，你说师父……他会不会知道今日的比试？”

赵小杨点点头：“会的，如此盛事，必然会传扬出去，我了解你师父，他肯定还在关心着北华山的动向，关注着你。”

“真的么？”方冬意脸上刚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却又自己否定了，“但此次比试，东华山和西华山都没来观看，声势不如以往。而且只有我们这一代弟子参加，我这个第一，和十年前师父说的第一，不一样，即便他知道了，也会失望的。”

“怎么会？你入门尚未满十一年，却已打败了许多道行高深的师兄，你师父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这一次，方冬意终于开心地笑了。

在外人面前已然成熟内敛的他，此刻笑起来，却依然如十年前那少年一般。

二人随意聊着，缓缓踱着步，不知不觉地，却又到了后山。

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坟。

只是此刻，墓前聚集了很多人，却全都不是北华山弟子。

为首一人见到赵小杨来了，便也向他行礼道：“赵师弟，我同师兄弟们前来看看方师妹，已事先跟庄师弟说过了。”

赵小杨也对卓星斓回礼：“多谢卓师兄牵挂亡妻。”

“亡妻”这两个字，瞬间让卓星斓身旁的宋玉筝怒目而视，看样子就要冲上来与赵小杨再斗一番，却又被卓星斓死死拉住。

赵小杨自然知道这些年宋玉筝对他的恨意有增无减，但他也只当没看到，缓缓道：“卓师兄，听闻公良掌门这些年身子不适，常在闭关养病，如今可还好？”

当年那场婚礼，不仅让公良虚丧失爱徒，他的东华山，更是被夕酉趁机闯入，破坏了他苦心准备多年的阵法不说，就连山上的奇门异宝